“哦……那您忙,我先回屋了。”
姜满越想越不对劲,午饭吃得味如嚼蜡。吃到一半,打电话让管家检查昨晚的监控。
“姜先生,我反复查过二十四小时内的监控,确定只有您家两个佣人进出。”
姜满咬着筷子发呆:“我幻听了?”
“可能是您神经太紧绷。”管家建议说,“您可以下楼转转,放松一下。咱们小区绿化做得不错的。”
姜满相信了。
毕竟他耳朵坏过,兴许留下了什么后遗症。
昨晚一宿没睡,今晚他躺在床上很快睡着。不料又听见了动静。
“是幻觉是幻觉……”姜满忍着逃跑的冲动,缩进被窝里哄自己,“忍几分钟就过去了。”
咔哒——
锁好的卧室门被撬开了。
那人在门口顿了下,径直走到床边,坐了下来。
一股消毒水味渗进空调被的纤维里,姜满揪紧了被子。他没想到今天的幻觉能这么真实。
“满满。”
姜满一窒。
血液顷刻冻住,声音和身体打着颤:“滚……你已经死了……”
“当我对所有事情厌倦的时候就会想到你。”那道声音不为所动,“想到你在某个地方好好生活,我就愿意忍受一切。”
“你别再来了!就算没有悦宁我也恨你!没有悦宁我也会杀了你!”姜满躲在被子里捶脑袋,想用这种方式赶走幻觉,“是,我承认!杀了你之后我没感到痛快,我也不开心!你高兴了吧!”
姜满崩溃大哭,又是一拳砸下去,鼻腔滚烫,鼻血涌到了被子上。
“悦宁是我派人送给你的,我在赌你爱我。”袁亭书自嘲地笑了,“满满的生日愿望,我一定满足。”
“你知道我要杀你,为什么把我留在身边!”
袁亭书声音虚弱:“因为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。”他隔着被子抚了抚,“满满,我不会再伤害你了。”
姜满一僵,吓得连抖也不抖了。
不知是揍自己的方法管用,还是捱过了一定时间,袁亭书的声音消失了,卧室变回鸦雀无声的状态。
很久之后门铃响了,姜满瞬间惊醒。他分不清梦境和现实,不敢开门。门外的人似乎耐心十足,五分钟后又按一次。
然后响起输密码锁的声音。
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进入卧室,“唰啦”一声,窗帘被拉开了。眼睛看不见,但姜满知道自己暴露在光线中,浑身难受。
“九点了,还不起?”
“大哥?”姜满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,从被窝里探出脑袋,带着哭腔喊,“哥……”
屋里亮亮堂堂,姜项北一眼看见他的脸,瞳孔微微放大了:“脸上的血怎么回事?”
姜满摸摸脸:“夜里流鼻血了吧……”他坐起来伸手四处摸,姜项北就把手伸过来,他彻底安下心,“哥怎么来了?”
“今天要带你见一个朋友。”手被弟弟用两只手攥着,姜项北不自在,几秒后抽出来,“起来洗漱,半小时后出发。”
“哦……”
姜满不知道为什么要见大哥的朋友,但姜项北惜字如金,就算问了也大概率回一句“见到就知道了”。
既然姜项北这么做了,一定有自己的理由。
姜项北的这位朋友性格热络,听声音是三十岁上下的男性。互相寒暄后,便拉着姜满聊天。
姜满许久不见人,交谈中经常出现词句卡顿的现象。大概过了十多分钟,他反应过来,这位朋友是心理咨询师。
但姜项北不点破,姜满就也不说。
回程时,姜项北罕见地主动开口:“葬礼定在明天,有没有想送给他带走的东西?”
“我房间有一个小狗乐高,是大伯送我的生日礼物,他还夸我拼得好……”姜满心脏一疼,“就摆在电脑桌上,哥帮我拿过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姜项北说。
葬礼当晚,姜满估摸着流程差不多结束了,敲敲手机给姜丛南打电话。两次都无人接听,自动挂断了。
可能太累睡着了。
姜满便不再打扰。
一个瞎子独居处处受限,姜满喜欢喝茶,姜项北家里的饮水机不出沸水,他只得用热水壶烧水。
水烧开,他凭借直觉往茶盅里倒,结果没倒准,热水顺着台面滴在脚上。
天气热了他不穿袜子,烫得错着脚来回跳。热水又从壶里溅到手背上,他赶紧去冲冷水,还是起了一个泡。
他不熟悉姜项北家,翻箱倒柜地找药箱,快一个小时也没找到,瘫坐在地毯上委屈得掉眼泪儿。
转天早上姜项北过来,就看见姜满睡在客厅的地毯上,走近了一看,手上还有一块红肿,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裂开一条缝。
他照例拉开全屋的窗帘,叫醒姜满:“昨晚上干什么了?”
姜满惺忪睁开眼,正想爬起来,被手伤疼得一激灵:“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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