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李一恺参加了一个重要却尴尬的会面。起因是他竞争中的球鞋联名款项目,不仅对艺术家的数量有要求,更需要30位艺术家中,包含知名度高的人。
所以在苑之明的引荐下,他去联系拜访了邱鹤,而邱鹤也颇为热心,竟然是帮忙找到了王大启。
“我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,就算记得,他也没办法今天当面说起这件事”,李一恺笑,毕竟当时自己虽然一时冲动,但说出口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,王大启对新人画家的作品评头论足、却不提建设性意见,传出去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。
苑之明更关心的是:“那他怎么说?答应参加吗?”
“打了一阵太极”,李一恺摇头,“他也眼馋理斯这种国际潮品, 但是却放不下身架,毕竟我只是个中间商。”
所以是鬼打墙——如果李一恺能拿下品牌,品牌方出邀请,王大启就愿意加入;但对李一恺来说,如果王大启不答应,他拿下品牌竞标的把握就又少了一些。
“那今天庆祝什么?”苑之明不禁放下筷子问。
“庆祝他没有把我直接拒之门外”,李一恺说 :“这个反应已经很好了,我可以把他放在拟邀艺术家的名单,也去给品牌方放个烟雾弹。”
“这行吗?”
“没关系,试试看”,李一恺轻松道。
苑之明笑了:“你变了李一恺,你现在像个盲目乐观的赌徒。”
“是吗?”李一恺说,“周行的名言,创业要有赌徒心理。而且我现在是个空手套白狼的零资本赌徒,比想象中还要轻松。”
这样的机会并不多,可以放手试一试,错了的后果也不过是继续从零开始。
“重要的是我觉得自己可以,偶尔错一点输一次也没什么”,李一恺端着茶杯,和苑之明面前的米酒碰了碰:“你也是。”
说这些话的李一恺,少了负担枷锁,多了意气风发。
苑之明偶尔会嫉妒自己认识他太晚,不知道年少时的李一恺,那个听说是学校风云人物的、敢和古长风叫板的、初入缪加就崭露头角的李一恺是什么样子,那个没有被种种事情打磨、没有变得愈发谨慎的李一恺是什么样子。
大概是现在这样?又或者要减去一点温柔、少一些理性稳重、多了一些矛盾和挣扎。
哪个样子都很好,苑之明看着他想,早一点晚一点遇见都不会有差别。
那天之后的苑之明,用孙珊珊的话说就是“不知道被老大灌了什么强效鸡汤”,又恢复了一鼓作气的状态,甚至比之前还要抗摔耐打得多。
古长风经过这次“失望”,给缪加和苑之明的压力一天比一天强。
他们没再拥有过半个月的创意脑暴时间,也免掉了那些仪式大于内核的提案会。一开始是两天向古长风汇报一次创意思路,惨遭毙掉了几轮,改成让苑之明几个创意去到古长风工作室坐班,每天白天他们讨论,晚上接受古长风的审判。
这种精神和体力的双重折磨持续了两周,冬姐和钟有云各自发烧了一场,大桥每天都要喝下三杯冰美式提神。
苑之明则是在晚上回家之后,赖在李一恺身上唧唧歪歪好一阵才能平复状态。
“他以前也这么变态吗?”苑之明躺在沙发上,枕着李一恺的大腿问。
李一恺把电脑放在茶几,一手摸摸他的头发,另一手不受影响地改着方案,口中还能回答他的话:“以前也这样,甚至会为了字体钩撇捺的角度,让设计师出20种不同的方案。”
做艺术的都有些吹毛求疵,但是苑之明只折磨过自己,没折磨过其他人。
“所以他麾下那些设计师和画手,虽然被他拿走了不少创意,但是仍然毫无怨言,因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如果不是他的逼迫,可能也不会有那些好的作品诞生。”
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自虐,但是对苑之明这种追求完美作品的人,竟然起到了激励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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