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方,闻过的味道,看过的风景上留下蛛丝马迹。
然后在你接近真相的时候,拿出小针,细细密密的扎在心脏上。
为了不引起禾母的怀疑,楼序在家庭医生的简单包扎下还是去往了公司。
他知道禾母没那么好心,说什么好意送照片过来,其实只是想刺激楼序罢了。
她想让楼序发病,这样对于她接管财产更加有利,一个精神病和一个正常人比较,任谁看都是她更有优势。
楼序没有把握自己知道真相之后能不能接受,但是他想要知道,无论结果怎样,他都要知道。
上一秒还阴云密布,下一秒联机的雨就落了下来,细密的雨珠昭示着,这注定不是一场短暂的雨。
“喂,你没伞吗?”禾青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巷子的尽头。
那时候的雨比现在还要大,下起来的时候积水甚至可以达到膝盖那么高。
那是他们见的第二面,楼序甚至都不太记得禾青这个人。
老城区的排水系统很差,一条街也找不到几个下水道,仅存的下水道还泛着酸水。
楼序浑身淋透站在雨中,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。
他转身就要走,禾青竟然撑着伞走了过来。
禾青很自然的站在他身边走,将伞下的空间分给楼序一半,然后和他搭话:“你家住哪?”
楼序低头看路:“不用了。”
说完就加快了脚步,想要离开禾青身边,但后者也加快跟了上来:“哎,你这样回家就全湿了。”
楼序不说话,默默的走着,想着这样就能把禾青摆脱掉。
但他失败了,那人抱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一直跟着楼序。
楼序不相信这世界上任何无缘无故的善意,这世界上没有不需要付出就能得到的东西,如果有的话,那一定是裹着糖衣的毒药。
“为什么一直跟着我?”楼序不再往前走了,他站住去看禾青。
面对楼序的质问,禾青没有心虚:“我想和你做朋友。”
楼序的眼睛黑黑的,蒙着一层水汽:“看我可怜吗?”
对方点点头,很坦诚的说:“嗯,看你很可怜。”
这是一句相当冒犯的话,没有人会希望别人可怜自己,人人生来平等,可怜是一种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怜悯。
于是,楼序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身后传来踩水声,声音很急,几秒之后,一道人声响起:“我也很可怜啊,我想和你做朋友不可以吗?”
“可怜有什么错,又不是我们想要这样,难道可怜就是低人一等了吗,我可怜你,我也可怜我自己,这并不矛盾。”
楼序转过身,手指攥的很紧:“我才不要你的可怜,你凭什么可怜我!你凭什么觉得我可怜!你愿意可怜你自己你就去吧,不要带上我!”
对方听完之后愣了一刻,然后他把伞扔开,和楼序一起在这场雨中站着:“那你可怜可怜我吧,和我说说话吧。”
楼序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鬼迷心窍了,他竟然真把对方带进了自己家。
但不得不说的是,这人虽然很会惹人生气,但是楼序喊过之后的心情很好,积攒了好久的情绪被他今天冲着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吼了出来。
楼序的房子在街尾,是养父母的爹妈住的,很小的一间,什么都没有,甚至连厕所都是屋后几块石棉瓦拼凑出来。
下雨天电流不稳定,钨丝灯刚打开很暗,屋子里还是昏暗一片,关上门之后就好了很多,挡住了一部分雨声,让这个房子有了一点点家的意味。
“你……”楼序刚想说让他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,就见这人一点不见外的已经开始脱了起来。
脱了一半的禾青听见楼序说话,就停下手中的动作去看楼序:“啊?什么?”
楼序的脸偏向一边,耳朵上泛起些潮红:“没……没事……”
都是男人,楼序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个什么劲,连看一眼都不敢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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