喊杀声和漫天火箭飞来之际,罗鸿夕立在船头,高举长刀吼道:敌方人马稀少!众将士听令!架盾防御!只有登岸才是咱们的出路!
他身旁的副将急得满头大汗,拼命摇头,苦心规劝道:大人!前头既然有伏兵!椋都只怕早有预料!罗家彻底完蛋了!咱们都逃吧!
逃?
罗鸿夕狠笑一声,挥刀将副将斩了,继续大喊道:听本使号令!攻上岸去!
通州苏河乃他故土,他也曾是识文断字饱读过诗书的公子哥儿,然,罗家他这一支长房,从东南迁至西南,拿起长刀,苦心经营数载!为的就是要罗氏成为参天大树!姑母而今受人所害困在椋都,三伯八百里加急来函求救!他
只能登岸!
一炷香过后,罗鸿夕所乘的首船搁浅,他率先跳下甲板,刀指御林军列阵之处,大喊道:背水一战你们便是开国功臣!给我!杀
首船三千将士在破晓昏光里冲阵,奔涌而下如滚滚黑潮,气势磅礴让人见之惊心,而南北御林军在刚经历过新任统领的合营蹉磨后,已培养出泥水里翻腾出来的默契,中阶将领们个个立功心切,又哪里会怕?
两边将士很快冲在一起,乱军中,北大营几位营正更是身先士卒杀红了眼。
南大营的营正还在待命,明尧在震天响的打杀声里,长吁短叹道:啥时候轮到我们呐!
他身侧的卫晓雪露齿笑起来:急啥!副督军总有安排!眼下才三千!
明尧听清了,转头去看副督军所在的方向。
那处岗哨的灯笼下,却没了威风飒飒的女将领,他双目剧缩:副督军人呢?!
另一边。
东方槐策马急奔,连续砍倒守备军数人后,冲到了正浴血奋战无人能近身的罗鸿夕面前。
两柄钢刀随后发出剧烈碰撞,刀锋在刺耳摩擦声中迸溅火花,马蹄夯实脚下软土,罗鸿夕暴跳而起,一拳砸在骏马的马头上。
马儿痛鸣倒地,东方槐腾跃而下,罗鸿夕低头看她一眼,冷笑道:罗某还尚未娶妻!不如姑娘手下留情!泼天富贵你我共享!
东方槐抬刀与他交手,刀风刚猛迅速,毫不手软道:喊娘也没用!你也配!
她攻势太强,罗鸿夕横刀格挡,嗡地一声,整条手臂都被震麻,正逢此时,忽听远处喊杀声更凶,抬眼顾望,大声喊道:我军陆续登岸了!姑娘还不罢休?
偏是得意忘形,东方槐折手打下他的刀,随即跨步而上,再从腰际拔出短匕,仅仅瞬息之间,一刀割破他的喉咙,人则贴近他的耳侧,温声说了句:绮殿下命你上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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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日。
辰时。
唐绮身着锦衣卫服饰,脸覆面纱踏进熙和宫大门。
她拎了一个食盒,进殿之时,宣贵妃刚精心束好发。
贵妃娘娘。
话一出口,宣贵妃瞪眼回过头,唐绮!
食盒被放到一旁小桌上,唐绮摘下脸上的面纱,莞尔笑道:您其实,对我很熟。
宣贵妃朝殿外急喊:乳妈!
唐绮道:别费那个劲了,那老东西先您一步上路了。
殿中暗伏杀意,宣贵妃心惊肉跳地皱眉,警惕道:你想要作甚?!
唐绮端立,负手道:娘娘见惯椋都白茫茫的盛雪,不知可看过凛冬红花盛开时的如火如荼?
宣贵妃扶住圈椅把手,瞧着虽是稳坐不惊,心里已慌不择路。
二人视线对峙,唐绮的眼神竟那样淡然,仿佛只是来此与罗萱闲叙,可她越是这般和颜悦色,宣贵妃就越是恐慌,手指紧按光滑的椅把手,不过片刻,手心已出细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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