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先回吧,我再等会儿。”柴飞擦擦手。
“等什么?”修文扶了扶眼镜:“等着送某人回去?”说着,还往金梓杉的方向瞥了一眼。男孩盘腿坐在地上抱着金平糖跟它碰额头:“金先生,你是不是又胖了啊?”猫咪像听懂了似得哇了一声算是回应,丝毫不抗拒他的亲近。
“是挺可爱的。”修文带上围巾准备离开:“你们……”
“没有。不是。别闹,他才几岁。”柴飞望着金梓杉自嘲一笑:“而且他不是。”
“你问过了?”修文像是来了兴致,这会儿也不着急走了,跟门口的于朵挥了挥手。于朵老公的车停在门口,姑娘隔着玻璃跟他们告别。
“不用问。他肯定不是。”柴飞早就注意到了,金梓杉的关注点从来不是男人,平时也只跟小姑娘们不自在红过脸:“他不喜欢男的。就一小孩,我也没想怎么样。”
“不对啊,一下午了,你俩那躲来躲去那眼神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?而且”
“嗯。眼花要多吃蓝莓和玉米补充维生素a。”柴飞把打包好的盒子递给修文:“这几盒汤底拿回去赶紧冻起来,煮面什么的丢一块进锅里就行了。”
“别打岔啊,赵嘉说你还主动给人家打电话?而且那只狗,你干嘛硬要多养一个月?”修文摸摸下巴,一脸幸灾乐祸:“怎么,枯木逢春还不好意思?单身4,5年了吧?”
“别提狗。”那狗都不知道替谁养的。柴飞啧了一声:“没想那么多。单身也没什么不好。”至少不用担心一觉醒来自己变成唯一一个被留在原地的人。
修文点点头:“行吧。不过,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至少人单纯一些,不会有那么多花花肠子。自己看着办吧,我先走了。”
柴飞看到金梓杉冲这边走过来。
男孩往旁边让了一步,越过修文直接靠过来问:“那个,飞哥,不是说让我检查一下,琴练得怎么样吗?”他胳膊上还挂着猫,一双深邃的大眼睛漏电似得,看什么都默默含情,关键是本人对此毫无察觉。
“嗯。”柴飞淡定点点头,看旁边的修文露出一脸迷惑赶紧推了他一把: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修文挑挑眉毛压低声音:“他?检查你练琴?”
“路上小心。”柴飞答非所问一把将人推出了门。
每次咖啡厅只单独剩下他和柴飞两个人时,金梓杉整个人都会进入一种说不清楚的放空状态,大脑似乎不怎么听使唤的发懵。他搬了张椅子坐在钢琴凳一侧,抱着金平糖揉了几下它的脑袋,任它蹦上了钢琴顶。柴飞不但添了琴凳,还在金平糖趴伏的地方加了一张软垫,猫咪一脸惬意摊在垫子上打起盹来。
柴飞果然没应付他,曲子练得确实不错。一首简单基础的卡农被他弹得赏心悦目。虽然弹奏速度很慢,但音节曲调的抑扬顿挫都合理到无可挑剔,技巧可以教,可乐感却难以言传。柴飞平日里工作又忙,能在剩余不多的时间里练成这样,除了天赋他想不到第二个可能性。那人弹琴的时候眉心舒展,时不时微微抬头瞄一眼谱架上的ipad屏幕,柔软的发丝也跟着动作微微颤动,漂亮的手指在琴键上从容游走。金梓杉隔着薄薄的羊绒衫看着柴飞凸起的锁骨处处走了神,直到那人扭头看他他才意识到该翻页了,忙伸出手点了一下屏幕右下角,电子乐谱翻过一张,可琴声却停止了。
“你手怎么了?”柴飞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“啊?哦这个没事的。”他小时候一到冬天就满手满脚冻疮,这些年好多了,可一到冬天一冷一热的容易复发,倒也不严重,只是指关节会有点红肿发热,不仔细看并不明显。暖了一下午,刚才收店的时候擦桌子洗抹布碰了凉水这会又有点明显。
番红花
柴飞握着他的手腕,金梓杉整条胳膊都僵住不敢动。
灯光下,他的手并不好看,骨节突出,手背盘错着青筋,粗糙嶙峋,被柴飞那样一只漂亮的手抓着对比尤其惨烈。此时,他的几个指关节都微微肿胀,痛痒灼热,被那人柔软的指腹一碰,酥麻瞬间从指尖顺着胳膊爬到心口。
“没事的。”他轻轻抽开手躲掉,不自觉蜷缩起被碰过的手指搓了搓:“一会就好了。”
“你怎么会生冻疮?”柴飞问。
“小时候不懂事,不注意保暖。”那时候他并没有生活在这座城市,具体是哪个小山村也没有记忆了,只记得一年到头乍雨乍晴,泥瓦的房子里像样的家具都没几件,更何况暖气空调了。那时候他还太小,阴雨连绵的冬天最难熬,屋子比院子里更冷,四肢几乎都冻得没知觉。再大一点的记忆便都是呆在孤儿院,孩子太多,老师们能保证他们的大家的基本温饱和安全都已耗尽心力,他自己不主动说,便没人有精力在乎他手脚的冻伤。
“小时候不注意,长大了呢?”柴飞的眉头渐渐皱紧:“就这么放着不处理?”
“不怎么需要处理,暖一会就好了。”每次看这人皱眉头心里都是形容不出的别扭,他私自觉得这表情一点都不适合柴飞。他就应该是一幅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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